問:我想跟你聊聊生氣和憤怒。
巴夏:哦,好啊。
問:你知道心理學家怎麼談論它嗎?或者說,那理論是說,你挑選那人,而那人就好像是你的一面鏡子在反射你。這說法對嗎?
巴夏:對啊。
問:嗯,那麼說,我精挑細選了這傢伙來發火。
巴夏:是的。
問:可她是我的女友啊,而且我和她共同生活,並且我總是看到我在發火,大發雷霆。於是我持續不斷的,對我自己說,「好啦,這事帶給我什麼呢?我能從這事上去領悟什麼,換句話說,總在發火,是我不想在我自己內在裡去審視我自己嗎?」我盡力專心的去找這些事情的全部答案。我問我自己,但我不能領悟⋯⋯
巴夏:我能打斷你一下嗎?「反射」不一定是完全照字面意思的。「你吸引到你生活中的個體們」這個概念,是在反射你的想法念頭給你,並不一定意味著,你正在做什麼是一個完全字面意義上「反射」著你正在做的某些事。這僅僅是一個機會讓你去認清,在不同的層面上,以不同的路徑方式,你可能正在服務於他們,並且他們可能也正在服務著你。那不是說,它只能必須是作為一個單方向的「一對一」的反射。
問:那你如何分辨這其中的不同和差別?
巴夏:你很容易明白,因為已經被表達展現了,那時如果你沒能找出一對一反射的是什麼,那你就隨之開始搜索所有的不同層面。
問:好的,我明白你正說的所指了,但是我只注意到不管那情形局面是怎樣的,我在早上醒來並且說,「好啦,我打算更有耐性更能接納。」
巴夏:更有耐性?
問:是啊。
巴夏:耐性?為什麼你必須有耐性?
問:因為我覺得我好像總是要發火。
巴夏:你認為,那忍耐可以解除你感覺上的緊張嗎?
問:沒,因為它根本沒用。
巴夏:這就對嘍。要弄明白,只因為你容易發火,所以你才認為你必須忍住。活在你的每一此刻,享受在,你所投入進去的每一件事情,並且在每一個此刻,讓你自己都沉浸在,對生活的欣賞裡,要遠遠超過,強調忍耐,似乎生活都變成了必須忍耐。忍耐在告訴你,你不喜歡「你所是的你」,對於「你是什麼」,你沒在欣賞和喜愛著。
問:好吧,有時候,我感覺,我真不想去沉浸在一個憤怒的發火的狀態,因為⋯⋯
巴夏:沒人說你必須那樣。
問:好的,嗯,就讓我把我想說的說完,好嗎?
巴夏:哦,好的!
問:你也看到了,我覺得我好像擠壓著她的精神——因為她的情感表達方式跟我完全不同。我是個刻板的知識分子,愛較真兒又富有熱情,而她反覆無常可又溫柔醇美,非常有女人味。所以,這一對兒能碰巧組合在一起是太有趣了,不是嗎?我不覺得,我想去控制她的表達方式,但我覺得,事實上一看,我就是在掌控她,因為我太較真兒了,我有自己特別強烈的意見看法。好像,我總是會對她的表達方式很惱火。所以現在,我正在努力的去審視我自己,我不指責她,我只是,正在努力去審視我自己,瞭解我自己。
巴夏:對了,對了!
問:有點像一隻鴨子,讓水重新清洗我的羽毛。
巴夏:但是你說的這個方式,一隻鴨子並沒表明,你不站在「你是什麼」的基本信念立場上。要認清,在你說的這個方式上,憤怒發火僅僅是評判,有關於對你來說——什麼是「真」,什麼是「實」的「評判」,因為你所認定的對你來說「什麼是真的,什麼是實體性的」,對你來說你要認清它們並不是真和實的,用心觀察你認定的真實和其他人相比的不同。
憤怒發火是一個調校對齊,永遠不必去以「有經驗的老資格」去消極的否定(他人)。如果你允許它去調整對齊,你習慣視作「憤怒」的概念就永遠不必用那個憤怒的模式被經驗到。換句話說,在你的生活中你已吸引並看到某個人,並且你認出,他們的現實實相是他們的現實實相,而且它不同於你的現實實相。於是當你參觀和領會著他們的現實實相,因此賦予你一個更強烈的調校,使你於你的現實實相對齊成一直線,去校準你所確信的「什麼是真的,實體的」。那個校準調整,內在它本身,永遠不會產生一個負面的消極的情感感受。在那個互動和相互影響裡的——審判和不滿,憎惡——才真正產生憤怒。
你已被給予一個良機,通過與其他個體的那些互動,來審視你內在概念想法的匹配是什麼,並且對你來說–你相信為「真」,為「實體性」的是什麼。
問:好的,我有打中靶心的感覺。所以,一個人帶給你一個好機會去領悟你看問題的立場在哪兒。
巴夏:對嘍~~!
問:因此來說,那個人為了我全天候身披鎧甲,我領悟到關閉我的電源是多重要了——這是個很簡單的事。
巴夏:是啊。
問:好的。一旦你面對那個情景,我如何能讓她展現她是她自己,並且領悟到我站在哪個立場上才不強加給她?
巴夏:這非常簡單。現在,去切記,你可以總是商量探討某些事情,而不必去改變其他人。因為你認為他們的觀念想法比你「差遠」了,不如你。你可以一個平等的心態去探討商量這事情,這樣,因此只是分享屬於你們各自觀念理解的表達,謀求一致同意。
於此同時,要弄清,當你在心甘情願的樂於去承認,這是一個給你的反射,同時是一個良機去為他們作一個對等的反射,那時如果你是打算保持在那個情形裡,你會的。如果它是一個你想岔開的反射,那麼隨後就會有個機會來讓你去岔開。你跟上了嗎?
問:那麼你是在說⋯⋯比如,現在我正如此的努力和她一起工作是因為——在經歷憤怒之後,對事情的探討商量以及諸如此類的——是因為她的指向是和我同等的,她的觀念思想是和我同等的正當有效,等值的。她只是源於⋯⋯她是一個不同的意識結晶體,對吧?
巴夏:是的。
問:於是努力去弄明白去理解,那不是說,我有一個更好的觀點和方式,或者更正確的,更準確的觀點和方式——而是它根本是平等的,是來自於彼此不同的路徑。
巴夏:是的。因此這樣一來,你只是在做「假設」,你只是在「假定」,「想當然」——儘管我們能理解你正在討論的想法——你只是在「假設」著,你「認定了你的假設」是她的「所做所為」,會導致的結果,並且你相信那結果會是「真」的。但他們的結果,也許根本不是你所假設的那樣。
問:你的意思是?
巴夏:換句話說吧,很多時候當你「審判」另一個個體的時候,你僅僅是「判定」他們的「所作所為」,將會導向某些「必然」的「負面」結果,這結果你難以接受,它僅僅是你的「想當然」——它完全是建立在你的「假設」上——然而他們根本沒那個必然性,事情不一定是你所「假設的」結果。
再換個說法,你在觀察他們的「所作所為」時,你正被給予一個機會去檢查⋯⋯如果你按照他們的方式去做的話,對你來說可能會出現什麼。但是這不一定表明,會出現什麼必然的結果,那只是因為,那是他們的功能,那是他們的能力,那只是他們在扮演他們的角色,而不是你。
問:對啊,有時候我想,「天啊,如果我像她那麼活著,我早已經死了20年了。」(現場笑聲一片)對她來說也許挺不錯啊,但對我來說⋯⋯
巴夏:是的。
問:所以說憤怒⋯⋯好啦,有時我想少發火,因為我發現憤怒,全天候的火兒大,它也傷害了我自己。
巴夏:那是因為你負面評判了這個「校準對齊」的概念。你會始終在校準對正著。你會始終看到你周圍的反射,並會帶給你一個良機去調整矯正——你所確信的——「真,實」是什麼。產生「負面」感受,完全是因為「假設」的,「想當然」的「負面」評判所導致的。
問:這裡不需要來點忍耐嗎?
巴夏:不需要。
問:好吧,我的意思是說,你剛才說的忍耐⋯⋯
巴夏:不需要,不需要。
問:好的,嗯,你正在調教對齊矯正,並且將自己定在中心點上,居中,平衡⋯⋯
巴夏:每一時刻——你要認清,你正被給予一個良機去調校你自己,並且融合更多更多的你自己,在這一點上,至少從我的視角來說是這樣的,你根本不必忍耐——那會是一個狂喜的體驗。因為忍耐隱含著你暗示自己,你在等待什麼,你「想當然」的所謂的「好事」出現。但還有什麼會比,你在那個時刻校準對正自己時,所感受到的狂喜,更好的呢?
問:那好吧,你會憤怒發火嗎?
巴夏:不會在一個抵抗性的,抗拒的方式上,我們始終會調校對齊。但不是你所理解的那個憤怒。
問:那⋯⋯我的調校對齊是被在一個反抗性,抗拒的方式上被展現了。
巴夏:那是因為你正在「負面」審判著你自己的調校對齊。現在,如果你不喜歡以一個反抗,抗拒性的方式去展現它,你不必那麼做。你可以單純的把它當做,被給予良機去調校對齊所帶來的快樂享受和狂喜,所以,你的視角觀點輻射回來, 它沒有居高臨下對其他個體的審判:僅僅作為你個人觀點和視角。
問:我會努力這麼做。這真棒,謝謝你。我意思⋯⋯我明白我說「努力」的信念是負面的,但我不知道用什麼詞兒⋯⋯
巴夏:沒關係,我們明白你的真正意思,謝謝你。
問:謝謝。